第一章  鬼谷惊香魂

作者:红碱草 | 发布时间:2017-07-06 14:40 |字数:3048

    一片黑云袭来,男人从衣柜的后面慢慢转出来,接着,灯光闪灭,屋子漆黑伸手不见五指,我瑟瑟发抖,卷缩在床上,不能地往后退着,声音颤抖喊叫道:“不要!不要啊!”

    我跑,跑不动,飞,飞不起来,两条腿像被钉子钉在板子上一样,动弹不得了。

    男人扑了上来,带起一股凉风,我被重重地裹住,几乎窒息,张大嘴巴努力运气,想把男人甩掉,可我满眼都是黑云,浑身也跟这黑云一样软绵绵的,作着徒劳的挣扎。

    男人开始剧烈的运动,疼痛感袭来,我使劲抓挠身边可能用上的武器,想与男人作殊死搏斗,但都无济于事,一切都在这阴森森极其恐怖的黑云里发生了。

    我想喊,喊不出来,想叫,也叫不出声,耳畔不断传来男人沉重的喘息声,还有断断续续的呢喃:不是……不报……时辰未到,现世现报……时辰……已到……

    他是谁?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意识几近模糊的我,一下子惊醒,感觉男人的体温特别的凉,疼痛和恐惧促使我伸出双手,再一次去推男人,男人单手压住我的两只手,把一个东西塞进我嘴里,我无法抗争,张嘴就把东西咽了下去,是水,那个东西里装的是水,这个时候他竟然有兴趣给我水喝,是怕我渴吗?

    猛听得男人在我耳边啾啾啾了两声,我不知道他玩什么鬼把戏,想趁机推掉他,肚子突然疼起来,似乎有一条小虫子在横冲直撞,猛烈撕咬我的肠子。

    男人越发的疯狂,两种疼痛交织起来,我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要炸裂,使劲抽出一只手去胡乱抓挠,这回抓到一样东西,看不清是什么,凭感觉,像一件衣服,送到鼻子前闻闻,上面散发一股浓浓的尸气,还有刺鼻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我暗暗吃惊。这时,两种疼痛感加剧,我的意识渐渐模糊,感觉自己不是躺在床上,好像在一个冰冷的地方,一口大红棺材飞来,我被关进棺材里,闷得喘过气来,有两个穿着白衣、黑衣的小鬼,拽我跟他们走,我反抗,棺材被封死了,我窒息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起床,看看天色,按预定的时间晚了些,环顾卧室的四周,想起昨夜的事情,似梦非梦,也来不及多想,急忙跳下地,这一动不要紧,肚子滋滋啦啦疼起来,我迟疑片刻,因为怕赶不上那趟车,匆匆洗漱完毕,奔车站跑去……

    我叫云雨,家住东北某省城,2010年,我从医学院毕业,分配在省人民医院工作,从小性格叛逆的我,很想当一名乡村医生。恰巧,赶上国家号召大学生到农村做贡献,追逐潮流,我要下乡,目标—鬼窝岭,父亲当年当知青的地方。

    我背上背包,偷偷从家里跑出来,这件事情,搞企业的父亲根本不知道,只有继母小姨妈默默支持我。

    昨天,小姨妈悄悄给我准备一些日常用品,并把父亲当年当知青的老朋友介绍给我,写在纸上,让我来到找他。

    我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来到鬼窝岭,一下车,就像进了重围一样,身前身后,左左右右都是山,仿佛一下子与外界隔绝了。

    不过,真的挺美,满眼都是怡人的景致,心头不仅高新兴起来,脚下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村,拿出小姨妈写的地址和人物名看了看,放眼向前观看,路边有两间青砖红瓦的小房,房门口站着一群人,在哈哈笑着,大概是唠嗑引出什么乐子,男女老少都笑的前俯后仰。

    我拿着纸片走过去,想向人们打听打听我要找的人,猛觉得胳膊被人碰了一下,我扭头看去,身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,他头上戴一顶蓝不帽子,穿一身蓝布衣裤,左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圆形柳条筐。见我转过脸来,蓝帽子大叔对我笑笑,说:“姑娘,要进山吧,俺就是向导。”说完,他翻了翻眼睛,我才发现他的左眼珠全是白的,好像失了明。

    我赶忙微笑着点点头,举起手上的纸片想问话,蓝帽子大叔已经转过身去,抖了抖衣袖自顾走着。

    我闻到一股香气,不由自主就跟着蓝帽子大叔向山上走,大叔的脚步很轻,我有点跟不上,只能走走跑跑,俨然一个孩童。

    蓝帽子大叔就那么执着向前走着,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我很想问问他贵姓?年庚几?为什么当向导?一年能挣多少?可话到唇边,总是能被他轻飘飘的脚步盖过去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

    大概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,蓝帽子大叔终于停了下来,回身指着对面的大山说:“是要看这吗?”

    我喘着气,问:“那是哪?”

    大叔说:“药材谷。”

    我跺了跺脚下,问:“这儿呢?”

    我盯着大叔的眼睛等待回答。

    大叔翻了翻白眼珠,嘴角露出意思诡异的笑说:“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!”

    我觉得大叔是在开玩笑,便不再问了,打开手机对着眼前的美景开始拍照。

    这儿的山确实美,知名的药草随处可见,听说药材谷里的药草那才叫一个绝,世上没有的灵丹妙草,那里都有,急着过去看看,就问身边的大叔:“大叔,去药材谷怎么走啊?”

    没人回话。我又拍了一张照片,扭头一看,大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,我瞪眼四处瞅瞅,不见大叔人影,又喊了两声大叔,仍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我害怕了,本来天气挺热,我的手脚开始发凉,这凉气却来自一股阴风,头顶上的树叶突然“哗”地一阵摇曳,又停了,停了一会儿,又动了,反反复复几次,令我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照片不拍了,赶紧去找蓝帽子大叔下山去,不然,迷了路就麻烦了。

    我正了正肩上的背包,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,刚走没多远,眼前出现一个白衣女人,长发披肩,背对着我站在路中间,嘤嘤哭泣。

    我猛然止步,打量打量白衣女人,问道:“大姐,你怎么了,为什么在此哭泣?”

    白衣女人慢慢转过身来,现出一张骷髅脸,而且,脑袋是缩在脖子腔里的,长长的头发就像粘在她肩膀上一样,猛地飞散开来,散发一团黑色的雾气袭向我。我不知道那是阴气,感觉不是好东西,惊叫一声拔脚往回跑。

    身后的阴气越来越重,想带着刀子的寒风,嗖嗖钻进我的脊梁骨。

    我边跑边想自己可能是遇见鬼了,尽管我不相信鬼神,心里骂着:大白天撞见鬼,真倒霉!”看样子这鬼还挺凶,张牙舞爪赶着阴气把我逼上山顶,山顶没路了,一块大岩石矗立在那里,我该怎么办?

    我已经累的不行,眼看着女鬼要追上来,我的求生欲望就是爬上大岩石,当我拼命伸出手时,大岩石上出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,穿着白大褂,背着一个背篓,坐在那儿,看见我,他先是一愣,之后,又像没看见我一样,低下头,摆弄石头上的一堆草。

    我惊喜,总算遇到人了,说什么也要抓住这颗救命稻草,就拼着力气喊道:“大哥,救救我!救救我!”

    我连喊三遍,小伙子才抬头看看我,伸出双手把我拉倒大石头上,我瘫软在他身边,回头看看那个女鬼不见了,方松了口气,平稳了喘息之后,我看见小伙子脚跟前有一瓶矿泉水,正渴的要命,想说出口,又不好意思,眼睛直愣愣盯着水瓶子着急。

    小伙子会意,把水瓶子递过来,对我嫣然一笑,点点头。

    此刻,我就是渴,恨不能一口就把水喝干,当我仰起脖子要喝水的时候,水竟然直接进入我的胃里,完全没有通过食道流进,我好生奇怪,又找不出端倪,把空瓶子还给小伙子说:“看样子,你是医生,在哪行医?”

    小伙子回手指了指山尖道:“山那边!”

    我哦了一声,他和我不是一路,很想请求他送我下山,又不好意思开口,看看手机已经下午四点钟了,我怕自己天黑前找不到父亲的老朋友,在遇到危险,就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刚站直身体,肚子疼痛起来,一阵紧似一阵,好像有一个小虫子在里面撕咬我的肠子,疼的我身子一软,跪倒石头上。

    小伙子突然冷笑着站起来,说:“咋样,滋味很不一般吧!”

    我咬着牙喝问:“你是谁,为什么给我下毒?”

    小伙子仍冷笑着说:“不!这是蛊,巫蛊,比毒还要毒上三分,一个人中了蛊,这一辈子会痛不欲生的!”

    我问:“我跟你无冤无仇,为什么要下蛊害我?”

    小伙子不答话,狞笑着抖掉身上的白大褂,里面什么都没穿,他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,一片黑云袭来,一个男人紧紧拥住我,我呼吸困难,拼命挣脱,类似昨天的疼痛感袭来,耳边不断想起低低的呢喃:不是不报……时辰未到……现世现报……时辰已到……

    这怎么跟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样?明明是大白天,怎么会……我迷茫,痛苦,挣扎,意识模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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