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年青与垂暮,婴儿和老人

作者:殇之君 | 发布时间:2017-08-05 18:52 |字数:3476

    在白茫茫的虚空之中,一青衣少年十分慌乱,他盘坐在虚空之中,眼前是一副巨大的类似画卷的东西,那画卷有近一百米长,一米之宽,在类似画卷这个东西的最右侧,“生命年华”四个大字竖立在这上面。从右往左看去,密密麻麻的字体,不时也有图案,如果你看完你会发现在这上面一共有九幅图案。

    “怎么又忘了?刚记完后五百字,却又忘记前五百字,这怎么记啊!”程颐自己嘀咕,有些生自己的气。

    于是他又从头开始记前面的五百字。

    这已经是他第十次这样了。

    “试问自己,生是什么?命是什么?年是什么?华又是什么?婴儿从母亲体内开始形成是生?还是落地的那一刻是生?还是落地的那一声哭声是生?如果都不是,那什么是生?这仅仅是从人的角度,那么世间万物呢?那命又是什么?婴儿是有命的,少年也是有命的,青年也是有命的,老人更是有命的,那么命就是活着的,会动的,会呼吸的吗?万事万物都有命吗?它跟生又有什么关系?是生之有命,还是命之有生?如果婴儿没有生,他会有命吗?如果一个东西有命,它一定会是生的吗?……”程颐在脑子里记着这些,这些问题奇奇怪怪,又似乎玄妙无比。

    “年,是什么?时间?春夏秋冬?还是一个概念的标志?它又和生又有何关系?和命又有关系?是先有生?还是先有年?还是先有命还是再有年?一个人没有年了会怎样呢?那么华呢?它又是什么?又与它们有什么关系?……”程颐默默记着,一遍一遍的念,一遍一遍的记。

    “婴儿是什么?生?命?年?华?还是生命?还是年华?更或是生命年华?那老人呢?老人与婴儿又是什么关系?婴儿是经过年而成的老人吗?如果是,那年便是时光流逝,如果不是,那又是什么?老人是经过华而成为婴儿的吗?如果是,那华便是时光倒流,如果不是,那又是什么?如果年是时光流逝,华是时光倒流,那年与华便是矛与盾,那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关系呢?……”程颐越读越好像理解,但又好像更不理解,总是一些好像有答案却又似没有答案的问题。

    程颐发现这“生命年华”好像是那婴儿千年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思考和感悟,所以才这么繁碎,这么混乱,让人实在觉得有些颠三倒四,糊里糊涂,不知所云。

    “年青,是什么?是生,是命?还是生命没有经过年的磨痕?还是华的痕迹太重?那么垂暮呢?就是年太重了吗?还是华的痕迹已经消失了?如果是这样,那么如何把握其中的尺度呢?可是没有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,又如何做到这一点呢?……”程颐继续念着、记着。

    程颐觉着这真是有一点思索却不得答案而苦恼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慢慢地读着这些,刚开始那浮躁、生气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,他此时不慌不忙,心里想着要不我先把它通读一遍吧,从头读到尾,一个字都不漏,同时认真看看这些图案。

    于是在虚空之中,一个青衣男子开始认认真真地平静读书,他大声的读出来:“生,自有之,先于命;命,自有之,先于生,然生与命不可分……”

    天地之间响起朗朗的读书声,清脆悦耳动听,再加上他那清秀的脸庞,活像是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之人。

    此时在虚空之上,有一颗暗血色跳动的心脏,金黄色襁褓之中的婴儿和一道浮现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小鬼,你说他能记下来吗?就你那灵皮卷,我看了就头脑发昏,更别说要在一个月之内记下来了。”暗血色的心脏问道。

    金黄色襁褓之中的婴儿没有回答他,而是把那幼小的头转向另一边,看着程颐的老师问道:“你认为你的这个弟子能在一个月之内记下来吗?”

    程颐的老师看着盘坐在那里认真读书的程颐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问道:“为什么是一个月?而不是两个月?或者三个月呢?”

    “没有办法,这不是我们所能力为的,说实话,我们也想给他更多的时间,可是在这里是有时间限制的,一个月之后、你们就会被迫离开这里,即使我们想留也留不下。”暗血色跳动的心脏说道。

    “既然是这样,那我相信他能做到。”此时程颐的老师才回答婴儿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对你这个弟子很有自信,不过我还是想问为什么?”婴儿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我的直觉,还有我对他的自信,这不是我的自信,而是他的自信。他的自信才是我自信的原因。”程颐的老师自信道。

    “一个月之后就知道了,到时候一切都明了。”

    随即消失在虚空之上,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
    程颐已经沉醉于读书之中,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,他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读书人,一个认真念书的人。

    他手指着其中的字体,以防自己漏掉了其中的一行或一字,面庞神情专注。

    程颐已经忘记了要在一个月之内记住这百万字的事,而是以一种欣赏性的读书之法去读,而不是带有一种目的去读。

    他就这样读,从早读到晚,从晚读到亮,没有休息一秒,读啊读,读啊读,读得他已经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饿肚子,忘记了自己,似乎只是读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只容得那黑漆漆的字体,其余的似乎都容不下了,读得是摇头晃脑,颠三倒四,从远处看去像是一个发疯入魔的癫道人。

    他已经十天没休息了,没吃东西了,更没洗漱了,青衣有些凌乱,头发有些混乱,脸色有些苍白,瞳孔有点放大,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,这些也丝毫没有影响他读书,他就是这么读,读出声来,读出韵味来。

    期间他的老师也来虚空之上看过他,甚至在第八日还在虚空之上看了他一日,相当于陪了他一日。

    当程颐的老师第十日来到虚空之上看见他如此模样的时候,心里十分担心程颐,即使他对他仍然充满信心,但就是担心,正当他要去时,暗血色跳动的心脏和金黄色襁褓中的婴儿忽然出现在他的身旁,金黄色襁褓中的婴儿说道:“你现在不要去打扰他,他现在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去记,你这样一去,会打断他的,这样一来就前功尽弃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没有生命危险,你放心!”暗血色跳动的心脏又说道。

    “只是他这副模样实在让人担心!”

    “哎!你也别在这里看了,越看越担心,还是跟我们走吧!”话音落下,三人消失在虚空之上。

    在第十五天的时候,程颐终于读完了,当念到“生命年华亦不过是自己的想法而已,通则明,不通则误。”他才清醒过来,先前的他像是发疯入魔之人,此刻眼神之中才有那种生气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这灵技有意思,真不愧是九数灵技。”程颐兴奋道。

    他随后休息了一会儿,恢复了一些往日神采,就开始看起灵皮中的图案来,他似乎已经对这灵皮入了迷,陷入里面,不可自拔。

    第一幅图案很简单,就是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和一个即将死去的垂暮老人,老人抱着婴儿,脸色露出微笑。

    程颐深深地看着图案中的婴儿和老人以及老人那幸福的微笑,心中好像有些刚才从灵皮里读到的文字冒出来。他好像有所明白了。

    随后又看第二幅图案,第二幅图案是一道光划过天空,天空之下的树木有些奇怪,从右往左,一颗种子,一发芽的苗,刚长出嫩芽的小树苗,长大的茂密之树,光秃秃的树干,一根树桩。他看着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    接着他又看第三幅图案、第四幅图案、第五幅图案…到第二十天的时间,他才看完这九幅图案。

    剩下的十天,他休息了一天,从第二十二天开始,他联系图案在心中读文字,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多,而且有时还在上一句,脑子里就蹦出了下一句,好像就是一加一,马上脑子就冒出二的那种状态。

    终于一个月就这样结束了,而程颐也在最后一天,即第三十天的时候联系图案读完了文字。

    暗血色跳动的心脏、金黄色襁褓中的婴儿和老师都出现在他的眼前,而那灵皮卷已经消失,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“通过这一个月来,你记住了多少?”金黄色襁褓中的婴儿问道。

    “一个都没有记住。”程颐笑着说道。

    听得这回答,他的老师脸上神色凝重,心里想着就算是九数灵技,也不至于一个都记不住啊?可那他的脸上怎么会有微笑呢?看起来其中有些玄妙。

    “小鬼,你看,你那灵技真不是人能记的。”暗血色跳动的心脏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果然是机缘之人啊!”随着襁褓中的婴儿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谢谢前辈馈赠!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自己所得,没人馈赠于你。”

    老师心里想到果然有玄机,他也不过问。

    “小鬼,这什么情况?”心脏问婴儿。

    “跟你无关!”婴儿硬气回到,心脏无语。

    “你们已在这里呆了一个月,也该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两位前辈。”

    “李兄,你也该回到你弟子身边了!我们就此别过吧!”婴儿和心脏道。

    “两位就此告辞!”

    于是程颐的老师漂浮到了程颐的眼前,老师看着他道:“辛苦了!”

    “老师,我终于看到你了!”

    “我进去了!出去后再好好聊聊!”

    于是老师便消失了,进入了养魂戒里。

    “小子,最后跟你说一下:出去之后你就不要继续往前走了,前面的路对于现在的你实在太危险,以后再来吧!”婴儿道。

    “好的,前辈!”

    “你是否去过那里,黄金棺材!”心脏问。

    “就是漂浮在空中的土地上的那口黄金棺材?”

    “对!那个地方以后你如果接触到了道体,可以去试试,说不定有机缘等着你。”心脏道。

    “记住,这个洞府是远超出你想象的,出去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,不然你都会有生命危险。如果有机会,我们还会再见的。”话音刚落,程颐就离开这里了。

    “老头,又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了,寂寞啊!”

    “去死吧,不要脸的小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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