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马车回府,墨琉璃便直奔白芷屋子。
一进门,就见黄芪与几个小丫头正在照顾白芷,见着墨琉璃进来,黄芪直奔而来,急问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啊,怎么参加个茶花盛会倒还带了伤回来?”
“知晓最清楚之人正在院子里,你去问他吧。”见着黄芪那急匆匆的样子,墨琉璃淡淡的回答。
黄芪还欲再言,便被巧香拉住了,一路拖到了院子里。
看着眼前受伤的苍白女子,墨琉璃想说点什么,但是,此时此刻,该说什么呢?这个时候,似乎说什么都合适,又似乎,说什么都不合适。
“小姐,别担心,小伤而已,不碍事的。”见墨琉璃那默然的样子,白芷微笑。
明明是这么冷的一个人,此刻却在对我笑,明明已经疼的脸色发白了,此刻却还在安慰我。我何德何能,能得你们如此真心相待?
“小姐,你累了一天了,早点去休息吧。”
“好。”白芷,你永远都是如此贴心。
看着那个转身而出的纤细女子,白芷嘴角微勾,小姐,从你救我那刻开始,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,此生,就算为你去死,那又有何难?
一出屋子,黄芪便冲过来,义愤填膺道:“小姐,你一定要狠狠的惩罚这个人,为白芷报仇。”那受伤模样,不知晓之人怕是以为是她被伤着了呢。
墨琉璃看了眼那个被黄芪说了半天依然站的笔直的男子,轻声道:“等白芷好些了,问问她的意思吧,这件事,交给白芷自己处理。”说完,便进了屋。
泡在温热的水里,眼前的雾气氤氲,似乎夹杂着淡淡哀伤,想起那些种种,墨琉璃轻阖双眼,似乎,她想了很多很多,又似乎,她什么也没想。
庭前的树木早已碧叶油油,鲜艳的花朵亦是争相开放,为何在这样一个春风送暖的季节里,她却从未觉得暖意已然来临……
“一叶菩提树,一颗菩提心。既是菩提人,便做菩提事”,若要问墨琉璃这辈子最印象深刻的话是什么,那定然要算上上面这句的。看似简单易懂的话语,可却难以做到。
坐在马车里,望着帘外的风景,墨琉璃并无心情欣赏,她要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,事实上,她思考了五年,可即便是五年过去了,她依旧没有想明白,究竟,为何要五年后才能再来这个地方?而他,五年之后,又会再提出什么要求?
“菩提寺”,字迹依旧缥缈,似云似雾,犹如他的书写者,让人难以看懂。
既名菩提寺,但寺内却无菩提树,甚至,连一片菩提叶都不曾见到,不过,尽管如此,却是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心情,因为,她本不喜菩提。望着这一树树的青竹,她似乎有些许恍惚,朦胧之中,好像一直有个人在素手调音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一小僧人向前,应是这菩提寺的引路人。
墨琉璃回礼,道:“我找净空师父。”
小僧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,道:“师父从来只见寻他之人。”
“黄芪,秋琴,你们去禅房要份斋饭吧,待会儿我们用完斋饭再回去。”因着白芷受伤了,今日便是黄芪和秋琴跟随,待安排完,便随了那小僧人去寻净空师父。
一边行走,一边欣赏着这里的树树竹子,青青翠翠,绿意盈盈。方才走了不远,便到了一竹门之前,只听那小僧人道:“小僧只能引施主至此,师父就在里面,剩下的还请施主自己前去。”
“多谢。”说完,轻手一推,竹门便开了,抬步进入,里面亦是青竹丛丛,郁郁葱葱一片,甚至连同这踏脚之地都是以竹编制,除竹之外,再看不到其他任何植物的影子。这净空大师,便如此爱竹吗?
竹路尽头乃一竹亭,竹亭之中却是公子无双。
玉颜凝脂,鼻梁高挺,墨发如瀑垂至身后,一袭白衣就宛若被洗过了铅华一般,白的不染纤尘,白的纤尘不染,修长的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的棋子,更衬的那手肤白如玉,修长圆润。远远的,墨琉璃看到的便是此番情景,仅仅是一个侧颜,她似乎就看到了一个风华万千的男子,一时间,她竟不觉停下了脚步,只呆呆的望着。
天际湛蓝,青竹翠嫰,微风拂过,竹叶纷飞,淡淡竹香伴着缕缕琴音飘飞整个竹林间,似乎这就是一副永恒的画卷……
“女施主既然来了,便请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