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少将信写好之后,递给了崔大郎。神情凝重地说道:“我们三个人的身家性命,全在这封信上了!勿必将信送到!拜托了!”
崔大郎将信件贴身收好,拱手正色道:“放心吧!我必将幸不辱命!”话毕,拱手向陈大少和方正拱手辞行。片刻后,不见了身影!
陈大少望着崔大郎远去的背影,喃喃低语道:“这次真是拼了!”
然后,目露坚定地对方正说道:“天河郡的百姓,由我们来守护!”
方正激动地与陈大少紧紧握手,满是期望地道:“我听你的!我们必胜!”
陈大少却不由得泼了方正一盆冷水道:“哪里有什么必胜,七分看筹谋,三分看运气。尽人事,听天命罢了!”
方正点头道:“陈兄说的有道理!不知让我写什么?我现在就可以写!”
陈大少悄悄对方正耳语道。
方正听着听着头上已然见了汗,弱弱地问道:“陈兄弟,不是我不信任你。你确定这样可以吗?”
陈大少摇了摇头:“死中求活而已!”
方正说道:“你是在赌,赌黄大人的心态!是不是太冒险了?”
陈大少反问道:“事到如今,不冒险还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吗?”
方正沉思半晌道:“好。我马上写!”说着,便去拿文房四宝。
陈大少道:“你先写着。我出去上街一趟。”
方正道: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上什么街啊?”
陈大少白了他一眼,看着他的衣服道:“你既然要装赵国使者,我不得给你寻摸一套像样的衣服吗?就你现在的这身,你觉得像个使者的样子吗?”
方正伸手看了看自己的袖袍,面露难色地道:“我家中贫寒,平日打工赚的那些银钱不但要供养家母,还要去交学费,实在是没钱置办新衣了!”
陈大少伸手拍了拍方正的肩膀大方地道:“说的哪里话。一套衣服而已,值得甚么钱,我替你出了。”
方正面露感激之色,还待要说什么。
被陈大少一语打断道:“你快些去写信吧,我去去就来。经此一事,我们就算生死兄弟了,客气甚么。”言毕,径自去了。
方正握了握拳头,望着远去的陈大少,暗自道:“我一定要出色的完成任务!”
半晌,只见陈大少手里拿着一包衣袍回来了。远远地还伸手示意了一下,打了个招呼。
陈大少伸手将衣袍递与了方正,说道:“你身形太高大了,我只得挑了一件店里最大号的衣服,你穿穿看,看看合身不合身。对了,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。”
方正点点头,伸手递过去一封信道:“你看看行不行。”
陈大少打开信件,仔细地阅读了起来,半晌,慢慢道:“很好。走吧,我们现在去会和崔大郎!”
方正点头,跟在陈大少的身后去了。
回过头来,且说崔大郎告别了陈大少与方正之后,急奔去找他的父亲。但一时间也不知道父亲陪黄大人去哪了。正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不知如何是好。突然地,灵关一闪。暗自道:“对了,先去府衙,就算我父亲不在,也可以问差役,他们肯定是知道的。”随后,分奔去了府衙。
“我的父亲带着黄大人去哪了?”崔大郎气喘吁吁地问道府衙门口当差的差役道。
那两名差役却是认识崔大郎的,连忙施礼道:“小人不知,崔大人没有来府衙办公,想是带着黄大人去巡视四方了吧?”
崔大郎嘴里发苦,暗自着急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正绝望间,只听另一个衙役道:“崔公子,若是我没猜错,现在崔大人应该在天河大营那边。”
“哦?为何?”崔大郎疑问道。
那衙役笑道:“这却是不难猜的,听说那黄大人此番来咱们天河郡是要考察吏治的。这离不开财政,民生,军事三个方面。而我们兄弟二人守着府衙,不见崔大人来此,民生和财政亦是无从查起的,自然排除。而军事上的事,自然是离不开天河大营的。”
崔大郎听到此处豁然开朗,暗自道:“这正与我们三人刚刚合计的相对照,不好,黄大人这个老王八,果然是想要想方设法搞到天河郡的军事布防图。我得赶快去找我父亲。”急切地转身就要走。
刚要迈出脚步,临时想到了什么,又迈了回来。跟刚才答话的那个衙役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难得有这般才智!”崔大郎夸赞道。
那衙役听蒙得郡守公子夸赞,也高兴道:“小人姓闵,单名一个泽字。才智是当不得公子夸奖的。”
崔大郎摆了摆手,说道:“是不是夸奖我自心中有数,正好,我现在有急事。你便陪我去寻我父亲吧,先在我手下听用。放心吧,少不得你的好处!”
闵泽心中却略显犹豫,毕竟正在当着值呢,旷岗到是不好的。
到是另一同伴,见闵放走了狗屎运,得郡守公子赏识,心中自是替兄弟高兴的。看出了闵放的犹豫,怕他错失这次飞黄腾达的良机,忙道:“老闵,你径自去便是了。崔公子也不是外人,崔公子的事,也是公务!你去吧,这有我看着,没事!”
闵放见同伴这么说,到也放下心来。转身对同伴拱手施礼道:“那有劳兄弟了,晚上我回来,请兄弟喝酒!”
那差役听得晚上有酒喝,自是开怀,因为他就是个酒鬼,好这一口。高兴地摆了摆手,示意闵放快去,免得惹崔公子不高兴。
闵放也不迟疑,在崔大郎面前站定,施礼道:“公子,我们这边去吧!”
崔大郎点了点头,带着闵放,直奔军营而去了。
半晌,到了军营门口,崔大郎抬腿就要进,被门口军士伸手拦住。
“站住!军事重地,闲人免进!”那军士不近人情地道。
崔大郎此时心中着急,忙喝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,仔细看看我是谁,我是崔旭,郡守公子崔旭!我现在要见我父亲,他可在这里?”
那军士闻言眼中却不起丝毫波澜,冷冰冰地道:“我不认识什么郡守公子,想进军营可以,但必须有郡里下发的通行证,没有的话,一概不得进入军营。至于崔郡守的行藏,我碍于规矩,却是不能告诉你的,万一你是歹人怎么办?”
一番言语,直把崔大郎气的一佛出世,二佛生天,想他崔旭,也是平日里在天河郡里骄横惯了的,不说横着走也没有什么差别,今日居然被一个普通士卒拦在了大门口。这要是传了出去,他崔旭哪还有脸,在这天河郡里混?何况,今日若是被他耽误了大事 ,他 一个普通军士,十条命都赔不起。正要发作间,只听得背后一声叫喊,一下拉扯。
却是闵泽!闵泽先是给崔大郎一个眼神,示意他军事重地且莫闹事!嘴里却叫喊道:“军爷且误责怪我家公子莽撞,他确实是郡守公子。但我也知道,军事重地的规矩就是规矩,不能破,不知能否代为通传一声?郡守大人知晓我家公子来寻他,定然接见的。”说着,手里不露痕迹的摸了一块银钱,递到了那军士手中。
那军士本来听得甚为犹豫,不知道应不应当去通传一声,待手中摸了闵泽递过来的银钱时,脸色却是一变,把钱仍在了地上,喝道:“你当我是什么人?怎么敢在此光天化日之下受你的贿赂。我自去通传便是了,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凭证来证明身份?”
崔大郎本来因为这军士不让自己进军营而暗自恼怒道:“不就是一个破看大门的吗?神气什么?待得小爷我办了正事,再来好好地寻你的晦气。”偷眼见到了闵泽给那军士贿赂时,眼中也充满了不屑。
但当那军士将银钱仍在地上,一番正气言语之后,崔大郎将刚才发生的那丝不愉快,顷刻如冰雪消融般的忘掉了,眼中剩下的只是钦佩!“这是一个有原则的军士,他与寻常的军汉不一样。”崔大郎如是想到。
那军士正待回身去通传,只听得崔大郎在他背后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军士闻言一呆,还道是眼前这位公子打算要报复自己,瞪着眼睛冷冷相对道:“我叫张兴祖!”
“张兴祖,张兴祖!哈哈,好汉子,我记住你了,诺,给你信物!”崔大郎抚掌大笑,伸手递给他一个随身玉佩道。
整的那张兴祖却是一头雾水,还道是富家子弟都有这般的毛病,也不做理会,径自去向上峰报告了。他只是一个看大门的小卒子,他是没有权利直接见到崔郡守的,必须层层上报,暂且不提。
只听,门前,崔大郎笑嘻嘻地对闵泽道:“这汉子到也不错,初时我是挺生气的,还想着回头找借口寻他的晦气!想来是我错了,不是这汉子拿捏架子,而是眼中有军规!若我郑国军士皆像他一般,还怕什么赵国侵略啊!”
闵泽听得崔大郎感叹,也是连连点头,随声附和道:“公子说的是!”
崔大郎看闵泽笑得猥琐,在他屁股上轻轻地踹了一脚道:“就你是个机灵人!还送礼?送到马蹄子上了吧?”
闵泽却毫不在意地嘻嘻笑道:“公子爷是富贵的出身,自然不懂我们底下人的弯弯道道。俗话说,伸手不打笑脸人嘛!哈哈,我也没想到,这世界上,还有不爱钱的。”说着,伸手弯腰,捡起了刚才被张兴祖打落在地上的银钱,揣道了兜里。
崔大郎还待要说什么,只听得军营门口一阵疾跑之声,跑的呼哧带喘地,出来了一个胖子领着一群人,看见了崔大郎,弯下膝盖,就跪了下去,呼啦啦的跪下了一片。
崔大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些人,还没明白怎么回事!
只听那胖子道:“小人致果校尉肖央,拜见郡守公子,我已经使人知会了郡守大人,还请崔公子先进营歇息。另外,刚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,小人已经使人绑了,任凭公子发落!”说着,伸手打了一个手势,就有两名军汉,拿绳子绑着张兴祖而来。身后那两名军汉,各自狠狠地抬腿照着张兴趣的膝盖弯儿踢去,嘴里喝道:“跪下!”
这一番景象,直把崔大郎的面色气的发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