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也打了,现在可以告诉我办法了吧。”躺了几分钟,直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才知道还有正经事没办。
“这话可不对,我不是因为要给你方法打你,而是你卖萌太恶心才打你。”师父扯住剩下的布料,随便拉了拉,以便于能遮住下面,我实在不理解,为什么要穿这累赘呢?全裸着不是更好?多舒服。
“确实有一种办法,此法名为魂变,我可以据此改变你的体型大小。但限制颇多,最重要的是力量也会随之变小,且想要解除极其复杂,所以当你遇到危险时,可能就此命陨也说不定。”
“嗯我皮糙肉厚的,应该没问题,你看我连你一拳都扛得住,区区人类又算什么。”
“力量代表你的各方面,什么速度,防御,视力等等,各数值都会成比例下降。”
“那我还能飞吗?”我想了想,飞这个功能一定要保留,打不过再跑不过,那不是完蛋了。
“我会给你保留翅膀。”
“那就好,那来吧,开始吧。”
“不着急,我要先准备阵法,趁这功夫,你去跟你的朋友说一声再见吧。哦,对了,回来的时候帮我把费斯特叫过来,就说我请他喝茶。”
师父说完,转身钻进洞口,估计是去准备东西去了。
“好咧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我扇动翅膀,飞至空中,看着这个安静的小岛沐浴在毒烈的午后阳光中,好吧,这样写似乎不太恰当,应该舒缓一些,安静的小岛沐浴在温和却刺目的午后阳光里,偶尔有金青,黄莺的幽雅叫声激起波澜,风有些热且小,这让我觉得有点闷,空气中是紫晶兰的味道,至于它长在哪,无从知晓。
那么我应该先找谁呢?老萨姆睡觉了,估计几年后才会醒,安德烈不知道飞哪去了,哈罗德肯定也不会在地面我搓了搓爪子,还是没拿定主意,算了,先找费斯特吧,路上见到谁就打声招呼。
我决定飞的低一点吗,因为有些朋友实在太小了,就像马洛。哦,我亲爱的马洛,我不该拿你举列子,我真该死,十分抱歉。
我看到希克斯正在一颗巨大的树上摘一枚绿色的果子,他是一只浣熊,身材很小,我无法想像他是怎么爬到如此的高度,看来果子对他的吸引力非常大,可他即使只有一只脚趾头搭在树枝上还是差那么一点点,见此我直接一爪子下去,整个树枝都被折断,希克斯死死的用爪子扣住树干才没有掉下去,很多果子随着巨大的力量掉下,一部分摔在地上,七零八碎,惨不忍睹。
“哦,雷泽,谢谢。”
“我就要走了,不过应该一两年就回来,所以我来跟你说一声。”
“很好,希望你在外面不要瘦了才好。”
“放心,外面好吃的很多。”
我看到希克斯点了点头,然后慢吞吞的又爬下大树,去捡地上的果子,看起来很是吃力,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竟然老了,毛发干枯发黄,一脸疲态。
很多朋友都老的很快,他们就像柏杨的叶子,春抽新芽,夏结绿裳,秋自零落,冬沉大地,甚至有些三九之日,朝生暮死。睡觉的功夫对我而言就像一个时代的更迭,那些朋友们随着旧时代的终结而终结,所以我讨厌睡觉太长,太阳一起一落就好。我既不想亲眼看到他们的消亡,也不想随着时间的洪流将他们遗忘,所以我常常躲在洞窟里,数着他们的名字,亚力克,卡罗尔,埃文,布拉德
可事实上,我已经忘记了太多太多名字,我不是神,没有起死回生之术,即使当我想要救布拉德的时候,他的请求却是放手,杀了他或者把他扔在那,活着即是痛苦,愿死后长眠。这是他最后一句话。我没有任何理由权力来决定他们的生死。有时我想把他们的名字都刻在山壁上,但我明白终有一天我会望着山壁上的那个名字,苦苦思索,伫立良久也想不起来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。
所以现在我对于死亡看的有点淡然,即使我要死了,也绝不会呜呼哀哉,仰天长叹。平静的死去或许是对这个世界最温柔的呢喃。
我把速度提了提,此时差不多快到黄昏了,我要抓紧时间找到费斯特才行。
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方位的地方,看到一只凶猛的老虎正在追逐一只疾风兔,两位速度都异常飞快,在林中灵活穿梭,但疾风兔正在处于下风,应该是体力不支了。看来这场追逐赛胜负已分。
就在那只老虎将要咬到疾风兔的时候。我,嘿嘿。
“费——斯——特。”我把声音突然爆发出来,估计半个岛都能听到了,尾音拉的很长,像呜呜的号角。
费斯特一个趔趄,与疾风兔的脖子擦肩而过,而后来不及掌控脚下力道,一路翻滚到前面的灌木丛里去了。
可怜的费斯特,这顿晚餐估计是吃不到了,不过有茶喝。对于肉食,我一向不喜欢,倒不是因为像费斯特这些食肉动物的吃相,而是我觉得肉太难吃了,除了鱼肉偶尔吃点,其他都吃果子。
“费斯特!”我落到地上,准备实施绑架计划。
一道寒光从灌木丛里袭来,一跃而起的费斯特直直冲到我的脸上,爪子冒起熊熊火焰,眼神就不必多说,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。哼哼,我也不示弱,抬起就是一爪子。
双爪交击的声音清脆响亮,回荡在林中久久消散不去,甚是好听。费斯特是少数几个可以和我交手的家伙。二十年前我还被他狠狠修理过,不过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还没到三十年,他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,整天睡觉吃喝的我也想不到自身的成长是如此可怕,作为一头铁铠爆炎虎,即使每天强加修炼,现在仍然被我完虐。所有我有点小骄傲,面对费斯特更是如此。
费斯特被我击回地面,然后拉着一张老脸,三道爪痕在他脸上显得极其狰狞。
“有屁快放。”
“我就要离开这里了,所以想跟你说一声。不要太想念我,大概一两年就回来了,就只是去玩玩。”
“一两年?死在那岂不是更好。”
“放心,死不了。”
“大失所望。”
“哈哈,费斯特你嘴真臭,要不要我给你两大嘴巴清新一下口气。”
“哼,怕你不成。”
“今天先不打,我师父说现在要请你去喝茶,你去不去。”
“不去。”
“你确定不去?难道你要等他亲自找你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喝茶啊。”
“放屁。”
“管他呢,走一趟不就知道了,走吧。要不要我带你一趟。”
“我自己跑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
既然找到了,我飞到空中,又问了一遍。
“真的不需要载你一趟吗?”
“废话真多,滚。”
费斯特从来不需要任何东西帮助,猛兽总是独行,牛羊才成群结队,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,身覆铁铠,眼神犀利,常年的战斗导致身上各处疤痕,看起来凶猛威严,有一种极其高端的暴力美学感,很显然,他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。但是,嗯哼,他打不过我。
费斯特在地下跑,我在天上飞,其速度和我不相上下,那是因为我还没使出全力。不怕他不来,毕竟当年敢挑衅师父的家伙都半死半残,费斯特情况好点,铁甲碎了两片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速度提上来,飞的总比跑的要快吧,要不然多说不过去,谁想费斯特不甘示弱,全身燃起爆炎,一串火光在林中倏然跃起,在空中连踏几个绚丽奇异的火花,来到我旁边,然后一口重重的“哼”,让我目瞪口呆。
“这也太帅了吧,空中也能借力?你什么时候会飞的?”如果我也有铁甲,而且身上能喷出爆炎的话,肯定比他帅多了。
“踏空,不算飞,利用火焰在脚掌小小的爆发一下就好。”语气很平淡,但这得意之色聋子也听的出来。
“哇。”我看着费斯特身后一串串绚丽美丽的火花,在空中绽放。羡慕不已。可惜我不会控制火,喷出来,吐出来都可以,但若是让它爆炸还不伤到自己,真的做不到。
一路上,费斯特吸引了大批粉丝,如夜空中最亮的星,连我这个皓月也被他比了下去。
半个时辰后,还未到师父洞府,就看到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在荒地上伸展开,如神之遗址。这应该就是魂变了。
“费斯特,好久不见。”师父走过来,打了声招呼。
“哼,什么事。”依旧是张臭脸。
“喝茶。”
“得了吧,这个阵是做什么的。”
“哦,这当然是为我的爱徒准备的。”师父推了推镜片,双手负背,灰色袍换了金丝袍,转身看着阵法,一脸慈爱。虽然我不相信那是慈爱。
“嘿,费斯特,告诉你个天大的事——我,是龙。”
“一条龙说自己是变异的蛇,这笑话我都看了几十年了,现在你终于不再讲了。”
“原来你知道?”
“不知道,不过变异的蛇这一说法,只有傻子才信。三人行,必有一傻。”费斯特和师父都抬头看向我,这让我很不舒服。有些话说得多了,自然而然就变成真的了,这不能怪我蠢啊。
“额,话说魂变可以开始了吗?”
“当然,我的傻徒儿。走进阵里吧。”
呸,刚才还是爱徒呢。
我走进阵里,示意师父可以开始了。
“这是在做什么。”
“等一会你就知道了。”
师父漂浮到空中,袍子无风自起,嘴中振振有词。
“开。”师父声音不大,却威严万丈。
脚下的五芒星亮起,一道道天地间的能量自四周汇聚而来,沿着阵法纹路快速游走,阵法大亮,同时我感到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正在我的身体里汇聚。天色竟然暗了下来,眨眼间乌云密布,狂风大作,师父的袍子猎猎作响,爪子里的金色闪光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如圣光般神圣。
“你想要变成什么样子?”师父对着我大喊。
“什么?”四周全是呼呼的风声,雷鸣时常会打断我的听觉。我亦大声回应。
“你想要什么样子?之前的那个人类可以吗?”
“师父你俗套小说看多了吧?用那个人的身份进行新仇旧怨,走向巅峰吗?我要换一个!!”
“快点,阵法马上就要启动了。”师父大喊,有点破音。
“那你之前怎么不问我。”我气极了,更大声回应。
“我怎么知道你还没想好,快点~。”
哎呀呀,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问我想要什么样子,师父的老年痴呆看来加重了。
我的脑子急速运转,在那三个小说中所描写的人类样貌中仔细搜索。伟大的法师,无敌的狂战士,诡异的影杀者,灵动的精灵啊!对了,我要做一个流浪的剑客,自由自在,浪迹天涯,实在美妙至极。就在我想要告诉师父我的选择时。
“别他妈想了,我直接给你选吧。”
“别,等等,我想好了啊—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