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姐姐

作者:april顾小北 | 发布时间:2018-08-23 10:03 |字数:1482

    尽管夕阳西下,许夭夭牵着白风,也要急着去看望五年未见的姐姐。

    常常在夕阳时,许渊盘腿坐在山坡上,燕绥则轻轻倚在许渊的肩头,余晖将二人伉俪的背影拖的很长,很长。一旁是许夭夭的姐姐,佩玖,大她五岁性子却更恬静,一身湖蓝色的长裙,与天空相称,席地抚琴,琴声悠扬远方。远处的许夭夭踏着一双马靴,一件鹅黄色明亮的短衫,身骑白驹,徜徉在这片自由的乐土之上。

    白风是燕疆上的好马匹,几日只是赶路,没法驰骋,被许夭夭牵出时,即像是脱了缰一般,横冲直撞的将身后的随从甩在身后,根本不顾身后的小厮追着大喊。

    “郡主!方向错了!齐王府在另一侧啊!郡主您等等我们!”

    一直听闻,皇长子齐王殿下是帝最器重的儿子。齐王府的富丽堂皇,也在许夭夭的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,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‘齐王府’。两座石狮,蹲于门前,傲气凛然。不知为何,许夭夭望着这座府苑,一股沉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的?”府前的侍卫凌厉拦住许夭夭与霜月,长矛险些划过许夭夭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大胆!这是璟和燕郡主!劳烦你去通报一声。”幸好许夭夭反应的快后躲,否则额头已经见红,霜月见状大声呵斥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齐王妃家人,等着。”那侍卫充满了不屑。

    许夭夭不解,姐姐既然是堂堂齐王妃,但偏偏一个守卫都对姐姐如此不敬。

    片刻,侍卫请她们进去,依旧是那副嘴脸。霜月早已看不惯,想教训一番,也被许夭夭拦下,这毕竟不是齐王府的人。

    与芳华小苑不同,他的台阶皆是白玉砌成,入府的一刹那,有些缥缈:楼阁高下,轩窗掩映,齐王似乎极爱玉石翡翠,上到湖中精雕细琢,飞檐的玉亭,下到巧夺天工的玉器小像摆放在墙周。与其说这座府苑富丽堂皇,倒不如说典雅大气。

    带路的是一名侍女,很不敬。许佩玖所住的地方似乎极其偏僻,顺着鹅卵石铺垫的小道,不知拐了多少道儿才望见一座幽静的小楼,沁兰居三字印入眼帘。

    “姐姐,近来安好啊。”许夭夭小跑着进到内房,在姐姐许佩玖面前,苦练的礼数早已忘得一干二净,声音也极清极甜。

    “夭儿!”许佩玖听闻妹妹的到来,纵使再多的言语,此刻也不过化作两行热泪,揽住妹妹。

    许佩玖身着淡雅的浅蓝色罗裙,上面绣着几株合欢花,青丝简单绾起,只戴了支墨绿色的玉雕花簪。尽管如此,许佩玖的妩媚端仪却遮不住半分。只是,过于清冷了,就如同这与齐王府奢华不符的简朴楼阁一般。

    沁兰居的摆饰很少,简约与古朴完全不与齐王妃的尊号相当。屋中简洁,案桌位于中侧,一旁是檀木柜,书卷整齐摆放,几乎不落灰尘。窗子打开,早秋的微风清凉拂动,窗旁是一台古琴,有些显旧,但仍然不染纤尘。悠悠茶香漫绕,是许佩玖婉然烹着花茶。

    许佩玖盈盈笑着,眼角仍挂着泪珠,细问爹爹和娘亲的身体可安好。她五年未见到亲人了,在这间永不见光的大牢笼中,苟延残喘。

    “王妃,该用药了。”许佩玖从燕疆携来的丫头宝笙,端着一碗暗色汤药走近,一股苦味刺鼻,许夭夭也皱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姐姐,我记得你的身子一直很好”许夭夭凝神地望着那碗肆意散发苦味的汤药,黑漆漆的药汁映着许夭夭的面容,一股不寒而栗的触感溢上心头。

    在燕疆时,她倒是经常小病不断,而姐姐却一向更精神。

    “无碍,这是殿下体谅我,吩咐每日喝的补药。”许佩玖苦笑着,宝笙也不忍的背过身去。

    许佩玖不像寻常人喝药一勺勺的抿去,而是扬起下颚,一饮而下。饮毕,顿时无力了,尽显疲态。许夭夭更觉得奇怪,但不敢多问。

    “夭儿,听姐姐的话,这四年质子之期过了,你便回到北疆去,让爹爹和娘亲为你寻件好亲事”许佩玖突然将紧紧握住许夭夭的手,“离这个牢笼远远的!”许佩玖再次苦笑着,令许夭夭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那时的许夭夭不明白,而四年后,当许夭夭忆起姐姐这日的话,倒也哭着释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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