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了,怎么好让你们两个破费呢?”褚云霜终于有了些许波动,她顿了顿又补充,“况且,我也不想出去……玩。”
“哦……”气氛一下子又降到冰点,虞皓文一时口拙想不出应如何作答,还好秦桑榆脑筋转的快。
“不是玩,云姐姐,我们是去踏青。”
“踏青……”褚云霜抬眼望向窗外,茫茫无际的天空湛蓝湛蓝,暖和的春风吹佛着柳叶轻轻摆动,是好久没出去看看了。
她突然想起小时候,父亲也曾经在这个季节,带着她……
“那……不如我们就去放风筝吧。”褚云霜突然开口。
“放风筝?”这次,虞皓文和秦桑榆俩人都非常默契地异口同声,同时又心领神会的不予反驳,虽然心中很想说这么幼稚的谁要玩,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,接着俩人又同时说道:“好主意,我们正想放风筝呢!”
“那好吧,我这就去扎风筝。”褚云霜说着就立刻起身。
“别,还是去买一个吧!”虞皓文拦住他说,“买一个比较快一点。”
“不,买的不如自己做的称心。”小时候放的风筝都是父亲一个个亲手扎出来的,不但样式美观而且还飞得高。
“云姐姐,要不我去帮你吧?”
“恩,那……走吧。”
看着她俩远去的背影虞皓文只好快步跟上,他在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,总觉得褚云霜整个人都变了,以前只是少说话不爱讲话,但人还是活泼的,现在倒好,整个一个变了个相。
“哇!云姐姐,你好厉害哦!风筝扎的又漂亮又结实,谁教你的?改天也帮我扎一个行吗?”话一出口秦桑榆就后悔了,她恨不得咬掉自己那多嘴的舌头。
褚云霜倒是没有作出太大的反应,只是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,但很快恢复过来,然后笑着对她讲,“是我老爸,他很厉害的,小时候,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带我来这里放风筝,他能扎好多形态各异的风筝。他总说,放风筝就好比做人,你要一点一点的放,一点一点的收,太快或是太慢都不行,一放一收才能将风筝放的最高点,如果一下子放的快了,风筝反而会掉落下来。”
“噢。”秦桑榆听得似懂非懂。
“可是我觉得风筝是最不自由的,别看它现在飞的很高,在天空里畅快的翱翔,但我有限的绳子却限制了它无限的高度。”说着褚云霜拿出父亲生前送给她的瑞士军刀,第一次看到这个礼物时她还报怨,人家送女孩子不是娃娃就是包包那些,可父亲却送了她一把刀,借用父亲的话来说,娃娃和包包哪有刀管用?更何况,女孩子还可以用它来防身,两全其美。想着想着她又被泪迷了双眼,心中一狠,便用它锋利的刀刃割断了这牵绊的绳子。
断了线的风筝翻着筋斗越飞越远。
“云姐姐……”秦桑榆小声叫着,怕惊扰到了她。
“这是我最后一次放风筝,它是老爸风筝!他已经不再属于我们,就让他自由的去飞翔吧!去寻找它自己的乐园。”
三人就此看着那无尽的天空,直至剩下一个小黑点,良久、良久。
远处,一个女人目睹这一幕后又无声无息地离去了,就如来时一样,她就是褚云霜的母亲萧涫清。
这些日子以来,她就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,每天在自责和忏悔中度过,要不是因为她,褚杰也不会早早地去世。褚杰是因为太爱她了,承诺要给她们母女最好的,而也是这样努力着。
可这有什么用呢?每天只剩她独守空闺,漫漫长夜如何度过,她的寂寞与无奈又有谁知晓。她宁愿不要这些虚有其表的东西,她只要褚杰,只要她的男人能完整无缺地站在她面前,对她说:“涫清,我会永远陪着你!”这就够了。
她悔不当初,为什么当初不阻止褚杰外出打工,要是自己及时制止了,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,难道这就是命,老天爷在惩罚她的贪得无厌,才让她再次痛失所爱?
原本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为谁开启,也不会再为谁心痛,但在不知不觉中,她的心又能活了过来,又能感觉了,可是这感觉还未能感觉就此销声匿迹了。
就让褚杰的灵魂附在风筝上远去吧?飞得越远越好,去寻找自由的天空,尽情飞舞。
“不好了,虞皓文,你在哪里?快点出来啦!”秦桑榆才跑进图书馆门口,就大声嚷嚷。
正在埋头看资料的虞皓文,听见秦桑榆站在门口鬼叫鬼叫,以至于惹来所有的同学都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向他,有暧昧不清的眼神,更多的是责备!
虞皓文懊恼地快步走向秦桑榆,小声地朝她低吼:“你火烧屁股啦!干嘛这么大声的鬼吼鬼叫,叫魂哪你!”
此时秦桑榆也发觉到自己鲁莽造成的效果,她不好意思的赔笑,然后压低声音说:“是云姐姐出事了,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,反正她现在正和郑波吵架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