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往后一仰,不小心撞翻了装水的搪瓷缸,水哗啦泼在了柴堆上。
白烟顿时充满了整个厨房,呛得我眼泪直流。
我一边咳嗽一边往外跑,迎面撞上回来的霍沉枭。
“怎么了?”
他一把抓住我胳膊。
“咳咳……灶、灶台……”
霍沉枭冲进厨房,不一会儿拎着冒烟的柴火出来扔到院子里。
嘿嘿兴奋地扑上去嗅,被烟熏得直打喷嚏。
我站在门口,头发上沾着草屑,脸上黑一道白一道。
霍沉枭看看我,又看看屋里的一片狼藉,伸手抹了下我鼻尖,宠溺的笑着:“真可爱,像小花猫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,拍开他的手,气鼓鼓地说:“笑什么!很好笑吗?”
“嗯。”
他点头,“去洗脸,我来做。”
“不要!”
我较上劲了,“我偏要自己做饭,上次炒的菜糊了,这次生火不行,我……我一定要证明自己。”
霍沉枭看了我几秒,转身进屋:“行,那我先给你生火。”
半小时后,厨房勉强恢复了秩序。
霍沉枭重新生好火,我负责切菜。
“鱼要煎一下。”
他往铁锅里倒了点油。
油热得冒烟,我躲得老远:“会不会炸啊?”
霍沉枭拎着鱼尾巴,利落地滑进锅里。
“刺啦”一声响,油花四溅,我尖叫着往后跳,差点摔倒。
他单手扶住我的腰,另一只手熟练地翻动锅铲:“怕就出去。”
“谁怕了!”
我挣开他,壮着胆子凑近。
鱼皮煎得金黄,香味直往鼻子里钻。
霍沉枭往锅里加了水,又扔进我切的土豆条和粉条。
汤滚起来后,他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:“尝尝咸淡。”
我赶紧张嘴,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,烫得我直哈气:“好喝!”
他嘴角微微上扬,把勺子塞进我手里:“看着锅,我去打饭。”
霍沉枭一走,我赶紧搅了搅汤,突然想起以前家里的保姆说过炖鱼要加酒。
橱柜里有个瓶子,标签被油烟熏得看不清了。
我闻了闻,有股淡淡的酒香。
“应该没错。”
我倒了小半瓶进去。
汤顿时沸腾得更欢了,酒香混着鱼香,馋得嘿嘿在门口直转圈。
我得意地尝了口,差点吐出来。
天啊,怎么这么苦?
门开了,霍沉枭端着两碗米饭进来,身后还跟着王铁柱。
“嫂子!”
王铁柱吸着鼻子,“炖鱼好香啊!”
我干笑两声,心虚地搅着汤。
霍沉枭盛了碗递给他,王铁柱喝了一大口,表情瞬间凝固。
“怎么?”霍沉枭问。
王铁柱硬着头皮咽下去:“没、没事,就是……有点特别。”
霍沉枭自己尝了口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:“你放什么了?”
我指指那个瓶子:“就……一点料酒?”
他拿过瓶子闻了闻,脸色变了:“这是医用酒精。”
“啊?”
我抢过瓶子仔细看,果然在模糊的标签上看到“75%消毒用”几个小字。
王铁柱已经冲到院子里狂吐。
霍沉枭把整锅汤倒进泔水桶,嘿嘿凑过去闻了闻,嫌弃地走开了。
我站在厨房中央,手指绞着衣角,委屈地说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
霍沉枭重新刷锅,“去食堂打饭吧。”
他的平静反而让我更难受。
我摸出贴身藏着的玉镯子,往桌上一拍:“用这个赔你鱼!”
霍沉枭动作一顿,看了眼玉镯子:“收起来。”
我梗着脖子,“资本家小姐就是不会干活!什么也学不会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说着说着,我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他放下锅铲,大步走过来。
我下意识后退,腰抵在灶台上。
霍沉枭拿起玉镯子,拉过我的手套了进去。
“戴着。”
他沉声道,“以后别随便拿出来。”
我鼻子一酸,哭的更厉害了:“这是我娘留给我的……”
“知道。”
霍沉枭转身继续刷锅,“所以更该收好。”
王铁柱探头进来:“营长,还去食堂吗?”
“去。”
霍沉枭甩甩手上的水,“打两份……不,三份菜。”
晚饭最后还是吃的食堂。
我闷头扒饭,霍沉枭把肉菜都拨到我碗里。
王铁柱在旁边讲训练场的趣事,逗得我差点喷饭。
回家的路上,霍沉枭突然说:“明天我休息,教你生火。”
“不用你教!”
我踢着石子,“我多试几次就会了。”
“嗯。”
他点头,“那就多试几次。”
我们一前一后的往家走着,嘿嘿摇着尾巴跟在后面,时不时扑一下影子玩。
快到家时,霍沉枭突然停下:“童珊珊。”
“干嘛?”
他笑得灿烂:“你真好看。”
我羞得红了脸,赶紧快走几步超过他:“那是当然了,你娶到我可是你的福气!”
霍沉枭笑了笑加快了步伐,我也没服输,跟在后面追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