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克服社恐,我来到没有人的小树林。
我闭着眼睛,扯着嗓子喊:“火烧,香喷喷的火烧,八块钱一个,十五俩。”
谁知道,我刚吆喝完,树林窜出来一群人。
“把他逮起来,好人家谁在没人的树林卖火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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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抓进公安局,身后一个民警骑着我的驴肉火烧电三轮。
一个大哥哥警察,长相帅气,眉眼高挑,一身庄严的制服。
语气冷冷地问着:“你跟罗大炮什么关系!”
好高冷,好帅气,还是制服装,是我喜欢的调调。
我忍不住擦了擦口水。
大哥哥警察愤怒地一拍桌子,矿泉水都跟着蹦了一下:“问你话呢!”
手掌好有力量呦,嗓音也好有磁性。
声音虽然好听,但我也被吓了一哆嗦。
回过神来我低着头,不停地掰着手指,诺诺地说:“我不认识罗大炮。”
“少装算,你这样的人,我见多了,刚才你那一嗓子,不是给罗大炮传递信号,是什么,就你这一嗓子,判你个十年八年的都不冤!”
我依旧低着头,小声地说着:“哪一嗓子?”
“火烧,香喷喷的火烧,八块钱一个,十五俩。”另一个制服哥哥,大声地学着我祖传的吆喝。
我说:“那一嗓子属于吆喝,爸爸教的。”
“少打岔,你最好老实交代!”帅气哥哥依旧厉声呵斥着。
我从小到大,在爸爸的保护下,没有被别人呵斥过。
没想到,爸爸走后,一声吆喝居然触犯了法律,还被无情地判了八年。
早知道卖火烧不能吆喝,我就不听爸爸的话了。
我好委屈,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。
“憋回去,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,法律是不会给几滴眼泪让步的。”帅哥哥依旧义正言辞地说着。
我依旧用手背抹着眼泪。
社恐的人都知道,我们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是说不出话的。
这时候一个地中海叔叔走了进来,眉头挤成了一个疙瘩:“怎么样了,交代了没有。”
“报告局长,嫌疑人拒不交代。”帅气哥哥和吆喝哥哥站起身恭敬地回复着。
看着大哥哥如此严肃,吓得我也想站起来,可是有身前的小桌桌挡着,我站不起来。
地中海叔叔直视我几秒。
刚才眉头的疙瘩舒展开了,和蔼地问我:“你叫什么名字,做什么的?”
我抹了抹眼泪,听到和蔼的声音,我不再那么紧张,小声的说着:“我叫苏茵茵,卖驴肉火烧的,你吃火烧吗,我给你打折。”
“驴肉火烧?”
地中海局长认真地打量着我。
刚才舒展的眉头,又变成了疙瘩,“院子里的火烧三轮是你的?”
我害怕地点点头。
看地中海局长的表情,我知道卖火烧也不能骑电三轮。
八年的监狱生活,我该怎么过?
“你和卖驴肉火烧的苏小强什么关系?”
“内是俺爹。”我依旧低着头掰着手指说着,眼泪也啪嗒啪嗒掉着。
你们瞅瞅,他们都把家庭关系都调查清楚了。
看来我卖火烧真的犯法了。
“赶紧给我放人,瞧瞧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!”
我还在思量着监狱生活怎么过,地中海局长就开始对帅气大哥哥呵斥起来。
吆喝哥哥麻利地给我打开了我身前的小桌子。
我站起来不知所措。
“苏茵茵,对不起呀,是我们错怪你了,现在你可以回家了。”地中海局长又变得和蔼起来。
“赵亮,赶紧给人家小姑娘道歉,看把人家都吓哭了。”地中海局长眉头又变成疙瘩训斥着帅气哥哥。
原来这个帅气的制服哥哥叫赵亮,这名字真有意思“照亮”。
局长一来,他就断电了,不亮了。
我内心忍不住笑了笑。
赵亮大哥哥有点不服气,但是依旧服从命令,向我道了歉:“对不起,是我们抓错人了。”
我也不明所以,加上社恐,我也没有问为什么抓我。
我一个人走出办公大楼,来到我的三轮车前,不知所措。
电量不足。
社恐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向别人寻求帮助。
况且,我是重度的。
不过想想,家就距离我五六公里,还是自己推回去吧。
只是可惜了我这一锅驴肉。
不争气的我,又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