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绍谦挥手让所有佣人退下,偌大的客厅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人。
奥地利水晶灯的光照在他阴沉的脸上,显得格外森冷。
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:“警方最新的通报说,大概率是没了。”
“童妤韵!谁特么允许你咒她!”
他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,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脚边。
碎片四溅,有一片擦过我的脚踝,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,淡淡道:“我说的是事实。警方已经停止搜救了,段家派去的人也都撤回来了。段绍谦,接受现实吧。”
“是吗?”他冷笑一声,突然大步上前,“说实话,你巴不得她死是不是?这样你就能永远霸占着段太太的位置?”
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将我使劲撞向身后的欧式雕花墙壁。
天旋地转间,后脊传来钻心的疼痛,让我瞬间眼前发黑。
“你放手!我现在是个孕妇!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!”我艰难地开口,双手用力想要掰开他的钳制。
“你是不是以为怀孕了我就拿你没办法?”他在我耳边低吼,“你肚子里那个小畜生,也配当我的孩子?”
窒息感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我拼命拍打他的手臂,“段绍谦……你……疯了……”
“夏楠要是真死了……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小畜生!”他的脸凑得极近,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。
我的视线开始模糊。
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时,他却突然松了手。
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,捂着脖子剧烈咳嗽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冷声道:“记住我的话。”
“要是让我查到夏楠的事和你有关系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……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。
我瘫坐在地上,许久才缓过气来。
下意识地抚上小腹,那里还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。
这个孩子来得意外。
那晚段绍谦喝得酩酊大醉,错把我当成了夏楠。
我们极尽缠绵,他发狠似的在我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迹。
第二天醒来后,他脸色难看至极,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匆匆出了门。
一个月后,我怀孕了。
段绍谦不想要这个孩子,却又因为段老夫人的施压,不得不让我留下。
夏楠生死未卜,段绍谦就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。
这个孩子,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工具。
现在连工具都不如,成了他口中的畜生。
保姆娟姐听到动静匆匆跑来,看到满地狼藉和坐在地上的我,吓得脸都白了。
“太太!我这就叫医生来!”
我拦住她,“不用,我没事。”
她看着我脖子上的红痕,眼圈都红了:“段总怎么能这样对您啊?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!”
是啊,以前不是这样的。
我和段绍谦是江城豪门圈里公认的金童玉女。
从幼儿园到留学英国,我们始终同校。
双方父亲是商场挚友,母亲是牌搭子,这门亲事自然就是顺理成章。
记得二十岁生日那天,他包下江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。
维多利亚港的夜色中,他突然伸手指向窗外。
夜空中,突然亮起了“妤韵,生日快乐”的无人机矩阵。
他一脸认真,握着我的手说:“我不太懂怎么爱人,但请你多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好好学,我段绍谦,这辈子只爱你童妤韵一个女人。”
婚后头两年,他确实把我捧在手心,宠爱至极。
我说想吃桥底辣的蟹,他就半夜开车穿过半个江城去买。
我说想看极光,他直接包机带我去北欧。
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?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