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脖子上的指痕已经淡去,可心里的伤痕却越来越深。
“太太,车准备好了,您真的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吗?”娟姐眼里满是担忧。
我站起身,拎起包,淡淡一笑:“不要了,走吧。”
养和医院的VIP病房。
护士递来手术同意书,我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。
“段太太,您确定不需要通知段先生吗?”护士问道。
我摇摇头,笑了笑:“不需要。”
躺在手术台上,无影灯的光有些刺眼。
麻醉师正在准备药剂,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“放松,很快就会结束。”医生轻声说道。
麻药开始起作用,意识渐渐模糊。
我仿佛又看见多年前维港的烟花。
那个少年在绚烂夜空下对我许诺:“我段绍谦,这辈子只爱你童妤韵一个女人。”
可惜,那个少年早就消失了。
醒来时,我已经躺在了病房的床上。
娟姐守在床边,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。
她见我醒来,连忙扶我坐了起来:“太太,你感觉怎么样?”
“还好。”我试着坐起身,小腹却传来阵阵隐痛。
医生检查过后说手术很成功,嘱咐我出院后要好好休养。
签完出院手续,我直接去律所拟好了离婚协议书。
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,段绍谦那份我让司机送去了公司。
回家后,我开始收拾行李。
我让娟姐找来几个大箱子。
衣帽间里那些皮草、高定、包包,全都是段绍谦送的。
我指着衣帽间里的衣物,淡淡地说:“把这些都装起来。能捐的捐了,能卖给二奢店就卖了。”
娟姐惊讶地看着我:“太太,这些可都贵着呢啊!也都不好买啊!您那件山猫皮草,全世界可就这一件啊!”
我轻笑一声,“那又怎样?我现在不需要了。”
我取下十克拉的鸽子蛋婚戒,放进了首饰盒里,“把这也一起处理掉。”
傍晚,段绍谦的助理来了。
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,“太太,这是段总签好的离婚协议。”
我接过协议,翻到最后一页。
段绍谦的签名龙飞凤舞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助理笑着说:“段总说,祝您今后一切顺利。”
他犹豫了一下,小声说:“太太,段总下午就飞去东南亚了。我们找到夏楠小姐了,她确实还活着,但是她那边的情况不太好……”
我点点头,心里没有任何波澜。
夜色渐深,我站在壁炉前,沉默地看着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。
每一件家具,每一处装饰,都透着段绍谦的品味。
原来,这个家从来就不属于我。
娟姐叹了口气,问我:“太太,你真的要走吗?”
我握住她的手,笑了笑:“对啊,我要走了。娟姐,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?”
“当然愿意!”娟姐急忙说,“我跟了您十年,早就把您当亲人了。”
这一夜,我辗转反侧,睁眼到天明。
直到中午登了机,段绍谦一个电话都没打来。
倒是娱乐新闻格外热闹,头条全是“江城太子爷亲赴东南亚,为爱勇闯园区”的报道。
我看着照片里段绍谦焦急的脸,自嘲地笑了笑。
他果然不在乎孩子也不在乎我。
他满心只想着他的小雀儿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