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郡守路上悄悄地对儿子使了使眼色,崔旭会意地点了点头,示意父亲放心。
崔郡守瞧见了儿子的眼神,这才心中稍安,不由得又生气了陈鸣的怒气,暗自道:“混账,这么大的事,也不跟我商量,就给我闹这一出。不过 ……这孩子倒是个人才,有如此的急智,真的是难得可贵啊!”
半晌,崔郡守带着人马 ,见到了已经在郡守衙门门口等待许久的陈大少与方鸣。
此时的方正,状态不是很好,可以说的上是很狼狈了。此时的他,不仅被一条绳索深深地绑缚住,还被陈大少强压地跪伏在地。眼角还有着淤青,好像是被陈大少好生的揍了一番,一身衣袍,也是凌乱的很。虽然此时被绑缚住,没了精神,但一见崔郡守引着人来的身影,顿时又来了精神。强自顶着陈大少的手劲,竟然站了起来,破口大骂道:“我自是天河郡人,不是什么赵国使者的探子,大人啊!请给小人做主啊!是他冤枉小人啊!”
崔郡守摆了摆手,示意他稍安勿燥。使了个眼色,自有郡守府的公人,上前去接替陈大少,押着方正上了公堂!崔大人伸手,请黄大人一齐上堂!黄大人对此敬谢不敏。
“威武!”两边衙役高声喝道。
崔郡守一拍惊堂木,喝道:“开堂!带人犯!”
早有那衙役,押着方正上了堂,陈大少也慢步来到了堂上。
方正拗着肩膀朝着崔郡守喊道:“我不是人犯,我是天河郡的良民!是这个家伙诬陷我!”
崔郡守一拍惊堂木,喝道:大胆犯人,公堂之上,岂容你这般喧哗,念你初犯,这次姑且算了,再犯必当掌嘴 。
方正听了这般言语,却是不敢吱声了。
崔郡守自然是认识方正的,毕竟他在天河郡里是个极有名气的孝子,自己还曾经出言夸奖过他,哪有遗忘之理。不过嘛!做戏当然要做全套,黄大人,希望你能上当啊!崔郡守如是想到。
“你叫什么?有何冤屈?事情经过,待你讲来!”崔郡守问道。
方正俯首扣地道:“小人名叫方正,天河郡人,家住在天河郡下的谷阳村,我就是近城务工寻活计的。不想被他,硬是冤屈做了赵国探子!小人冤枉啊!”
崔郡守不急不忙地问道:“天河郡谷阳村人?”
“是!”方正低头答道。
“谷阳村,是归清河县管吧?”崔郡守问道。
“是,我们谷阳村正是清河县辖下。”方正低头继续道。
“村长是谁?里正是谁?”崔郡守继续问道。
“村长是郑阳,里正是张保财。”方正不假思索地答道。
“呵呵,看来你还真是我们天河郡的人,看来是冤枉你了,起来说话吧。”崔郡守笑道 。
“谢大人!”方正喜道。正要站起身来,突然冷不丁地听崔郡守问了一句。
“而今已然五月,正是桃花漫开的时节,谷阳村的桃花酒,还是我们天河郡一绝呢!谷阳村北岸的桃花现在想必开的是极为茂盛吧?”
“是,大人明鉴,那桃花现在正是盛开的好时节!”方正脱口而出。
谁成想,刚刚说完,崔郡守就立刻地变了脸色道:“胡说八道,本官是在诳你,桃花酒是谷阳县的特产不假,但却不是生长在北岸,而是生长在南岸,你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,岂有不知之理?”
方正此时也是变了脸色,紧张地汗如雨下,低声颤颤地道:“是小人一时间听错了,桃树却是生在南岸的。”
崔郡守见他还在狡辩,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,使差役递给了方正,叫道:“有此证物,你还待狡辩不成吗?”
方正见了那封信件,不由得脸色大变,待接得差役递过来的信件,竟然是想也不想地撕了开来,一口吞入了腹中。
周围的差役还没反应过来,崔郡守见此怒道:“你待吞了信件便没了证物吗?左右,给我插将下去,打他二十大板,看他招不招?”
说完,撇下一块令牌。
左右差役领了命令,当堂脱了方正的裤子,啪啪地打将起来,打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啊!
陈大少站在一旁,心中却是不忍,暗自怪道崔郡守下手太狠。也不禁的感叹道:“幸亏黄大人见过我,我装不得赵国使者的探子。不然这板子就该打我了!这崔郡守,做戏做的到是真足,心也够狠,是个人物啊!”
那方正却也硬气,心中想念着天河郡的十数万百姓,也不叫疼,就那么硬生生地挺着。
黄大人在一旁看的堂下的方正被打的血肉连连地,心里也是不断地合计。
黄大人在衙门口见到方正的第一反应,见此人身材高达魁梧,却是不像郑国的南人,因为郑国多水泽,民众一般长得身材矮小一些,不像赵国等北人那么高达魁梧。这却是当不得方正是赵国之人的证据。
而后,听到方正开口说话,竟然是地地道道地郑国天河口音,却是一惊,因为北人不可能说出这样地道的郑国口音的。
再后,县衙堂上,崔郡守的一顿审问,让黄大人心里又犯了合计。
“难道他真的是一个赵国使者的探子吗?口音像极了郑国口音,难道是装的吗?我要不要救他?”
正在犹疑间,突然地听到堂下陈大的一番言语。
“大人,此犯人虽然撕毁了证物,但此举动已经足矣证实此人有问题,请大人明察!”陈大少拱手施礼道。
“嗯,贤侄说的有理。不知贤侄是在何处发现的此人呢?”崔郡守问道。
陈大少拱手答道:“启禀大人,小人是在郡守府的周围看见此人四处徘徊,心中起了疑问,便上前问话,不想他却慌了心神,慌慌张张地就要逃去。被我一下打翻在地,搜出了信件,方知是赵国的探子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啊,那先将此人,押入大牢,容后再审!”崔郡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。“退堂!”
两边衙役听命,押着方正退了下去。
方正此时已经被打的昏了过去,屁股上血肉模糊,已然是走不动道了,被衙役们拖着下去的。
黄大人耳中听见了郡守府周围徘徊这句话,心里更是合计道:“莫非真是赵国使者派来与我洽谈的探子?没道理啊?不行,我晚上得去亲自见见他!”
想到这里,也不再多想,径自回了住所。
待得晚时,黄大人饭毕之后,换了一身便装。径自来到了郡府大牢。
“站住!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这是郡府大牢,闲人免进!”一个狱卒模样的人伸手拦道。
“我有个亲戚,今日刚刚被抓,我听得消息,想进去看一看,些许薄资,兄弟们拿去买酒可好?”说着,黄朴从袖中掏出了些许银钱,递给了狱卒。
狱卒为难的看了看黄朴,又看了一眼银钱,一咬牙,飞快地将黄朴手中的银钱揣入了怀中,顿时换做了一番笑脸,对黄朴说道:“不知你要看的是何人?”
“就是今日下牢狱的大汉,大概九尺有余?”黄朴说道。
狱卒顿时警醒道:“那人是赵国的探子,你寻他做什么?”
黄朴嗤笑一声道:“什么赵国的探子,他自是土生土长的天河郡人,郡守大人还没定案呢,你害怕个什么劲儿?”
“也是!郡守大人还没定案,那你进去看看吧,随我来,不过你只能看一会,就要出来。不要让我难做。”那狱卒道。
“兄弟放心,断不会让兄弟为难。事后还有谢礼奉上!”黄朴笑呵呵地道。
“那多谢了!”那狱卒听到事后还有谢礼,也顿时喜上眉梢。
“喏!就是这间牢房。郡守大人下令,单独看管他!”那狱卒道。说着 打开了房门。
黄朴迈着步子,进入了牢房,闻道了一股馊臭的味道,不由得,捏了捏鼻子。
抬脚踹了踹躺在地上的方正道:“起来!”
方正此时的屁股很疼,疼的只能趴着,睁眼见了是黄朴,心中自是欢喜。
强忍着疼痛,用双手支起了身子,问道:“你是何人?我好像今天在堂上见过你!”
“老夫黄朴!”黄朴捻须道。“我且问你,你真的是赵国探子吗?”
“什么?你是黄朴黄大人?”方正目露激动地道。“我不是赵国探子,我的真实身份是大王子的人!”
“什么?”黄朴顿时一惊。这就能解释地清楚,为什么他是郑国的口音了。
“你为何会被当做赵国探子抓了起来呢?”黄朴追问道。
“还不那封被搜出去的信吗?才造成的,这件误会!不过我既然已经被抓了,当然要死不认账了!最起码,现在郑国与赵国正在敌对,若是我是大王子的人的消息泄露,那就遭了!”、
“嗯,这点你做的很好。”黄朴赞扬道。
方正说完,却是解衣脱袍。把黄朴弄得却是一楞。
只见方正自内衣里,拿出一封信,正色地道:“黄大人,请接大王子手谕!”
“什么?”黄朴闻言一呆,片刻后醒悟过来,忙拿起这封信,读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