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上海还是很热,好在刚刚下起了小雨,总算不那么热了,位于四平路的母校依旧热闹的很,这个时间应该是新生军训的时间,果然到门口的时候,看到很多穿迷彩服的同学。
秦沪生把车开到学校附近的停车场,径直向学校体育场走去。
李冬青早就在哪里和同学打起篮球了。看到秦沪生过来,便招呼他一起,秦沪生换了准备好的运动服,也跟着上场,打了不到半个小时,李冬青就整个人瘫在地上,喘着气说:“很长时间不打了,就这么一会儿,就觉得累死了!”
秦沪生抹了一把汗,也陪他坐了下来。
“供货商已经把货给了,这几天公司已经正常运转了,多亏了你!”李冬青说道。
秦沪生笑了笑:“跟我还客气?”
李冬青噗嗤一声笑了:“是啊,不跟你客气!要是仔细算起来,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你了!”
秦沪生说:“别这么恶心!”
“想当年我三餐不济,是你每次吃饭都带着我,大三下学期,我父亲生病,眼看着学费都凑不齐,是你回家跟你爸要了钱给我送来,还替我在上海给我父亲安排住院,这些恩情,我一辈子不敢忘,真的,兄弟!”李冬青突然正经起来。
秦沪生说:“好端端说这些干什么!”
李冬青说:“我是看着这些孩子们,突然就想起以前在学校的生活,说来我们已经毕业六年了!”
“是啊,时间过得可真快!”秦沪生感叹。
“你知道吗,上大学的时候,我们都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,我甚至听同学说,你对我有意思。哈哈,我当时虽然觉得好笑,但是你真的给我们的感觉太奇怪了,宿舍里的那帮人,讨论这个女孩好看,那个女孩风骚,你从来不参与!”
“你也觉得我有问题?”
“我当然不那么想,可是我大概猜到你一定藏了一个人,你不说,我也不问你,因为我了解你,你不提,肯定她伤你很深!”
秦沪生沉默了。
“该放下了,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!”
李冬青的电话铃声响了,是他女朋友林子打来的,林子也是他们的大学同学,毕业这几年一直帮李冬青,两个人就差一纸婚书的关系。是装修房子的事儿,李冬青刚年初按揭买了套房子,这几天正忙着装修。
秦沪生说:“有事你就先走吧,我一会儿去接一趟我爸,他在附近谈事情!”
李冬青本想叫他一起去吃饭,听他这么说,也没再叫他,只是说了一句:“相亲对象不错的话,就好好相处相处,感情这东西培养一下就有了,何况你禁欲那么多年,没准儿一燃就着!”说完拿起外套就走了。
秦沪生没有换下运动服,自己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。时不时听到几个女孩子他身后小声议论着:“好帅!”秦沪生只当自己没听见,脸上挂着笑,上大学的时候,他是班里的优等生,每年的一等奖学金都是他的,他长得又帅,时常听到女孩子在讨论他,可听说他不近女色,又惹来女孩子们一阵失望。
被拒绝了的女孩子不甘心,于是背后酸他,秦沪生他穿着普通,说话又带着浓浓的北方口音,一看就是外省来的乡巴佬,有什么好拽的呀!
秦沪生也不理会,直到有一天,父亲让司机过来接他,司机为他拉开车门,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少爷,他便上了那辆显眼限量版的轿车,路过的女孩都发出惊讶的声音大学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,被伤过的心还能再爱吗?秦沪生苦涩的笑了笑
阮正推门进来说:“总经理,这是今天要签的文件,您看一下!”
秦沪生接了过来,仔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,递给阮正。
隔了一会儿,他也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,抬头就看见依旧站在那里的阮正。
秦沪生皱了皱眉头问:“还有事?”
阮正平时不苟言笑,是在秦毅旁边工作的缘由。有时候看着他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,秦沪生就来气。他知道,只要秦毅不在的场合下,阮正就不会那么严肃正经。
“那个,总经理,听说您要结婚了?”阮正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秦沪生。
秦沪生没有说话。
“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!”阮正笑着说。
“哦,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总经理,就是恭喜你!”阮正呵呵的笑。
秦沪生看他还杵在那里就故意压低了声音说:“还有事?”
“没有了总经理,我先出去了!”说完就退出了门。
秦沪生揉了揉太阳穴,脑袋昏昏沉沉的,也许是昨天打球出汗着了风,有点感冒。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半,反正手头没什么事,就出了公司,百无聊赖的在街上游荡。不知不觉竟开到了松江路那边的一栋传媒写字楼下,他怎么会到这里来。
下班的时间到了,秦沪生把车停在道路的一侧临时停车位上,果然,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曲湘西,她习惯性的低着头走,秦沪生按了下喇叭,曲湘西四下望了望,看到车里的他,吃了一惊。
秦沪生示意她上车,曲湘西在同事异样的眼光下,仓促的打开车门,上了车。
曲湘西忍不住的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秦沪生随意找了个借口,说自己来这边办事,顺便经过这里,看会不会看到你,没想到真的看见你了。
曲湘西绞着手指,空气安静的令她发慌,还是不习惯跟他独处,于是指了指前面的地铁口说:“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,我坐地铁很快的!”
“我送你回去!”很快?据秦沪生所知,从这里回她家,至少要两个小时。
他说的很轻,可湘西却不敢再推辞。只好安安静静的坐着。
路上很堵,车上很安静,秦沪生随意拨开收音机,仔细听新闻,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不堵车了,秦沪生随手关了收音机,才发现曲湘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
原来她的睫毛那么长,白皙的脸蛋吹弹可破,嘴唇紧紧的闭着,额前有一缕碎发散了下来。竟有一丝妩媚,不知道梦见什么了,眉头锁的紧紧的。她穿了件白色的衬衣,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颗扣子,秦沪生无意间瞥见,喉咙紧了紧,赶紧挪开了视线。
秦沪生鄙视自己,若是被潘进知道了,一定又要损他半天了。
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,见她还是没有醒,怕她耽误了时间,她的母亲应该还没有吃饭,想了想,还是伸手推了推她的手臂,曲湘西哼了一声醒了。
看到秦沪生正盯着她看,湘西不由得脸红了起来,赶紧撇过头来,结巴的说:“我睡着了,你怎么不叫醒我?”
秦沪生咳了一声,说:“看你睡的好,就没叫你!”
湘西推开车门,冷风吹进来,才感觉脸上不那么热,过了一会儿她说:“吃过饭了吗?要不要上来吃?”
“不了,我一会儿还有事!”
湘西似乎有一丝失望“哦”了一声转身准备走。
“等一下!”秦沪生叫住她。
“啊?”湘西呆呆的回头看向他。
秦沪生走到她跟前,双手扳过她的肩膀,整个动作湘西都是呆滞的,不清楚他要干什么,只是觉得他的脸离自己那样近,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,她能问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,他的手指触碰到她锁骨的肌肤,湘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,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,阻止他的动作。
秦沪生说:“我给你扣扣子,外面有风,小心感冒!”这个下意识的动作,他自己都吃了一惊。
湘西低头,才发觉刚才他是帮她扣了胸前的扣子,可他动作那么暧昧,她竟浑然不觉。此时反应过来,发现自己的手竟抓住他的手,湘西吓了一跳,脸上火辣辣的,赶紧松开,退后几步。
“我,我先走了!”
秦沪生追上来:“我送你上去!”
秦沪生一直把她送到门口,看她进了门,才回去的。秦沪生躺在床上,热的睡不着,今天他鬼使神差的去了她工作的地方,他不知道究竟为什么,是爱情还是躁动不安的灵魂。低下头闻闻那只手,有淡淡的香皂的味道,一定是刚才为她扣扣子的时候,触碰到她的肌肤,不知道她用什么牌子的香皂洗澡,她抓着他的手那么软,秦沪生觉得浑身燥热,赶紧去了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