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雨夜上海

作者:程会柯 | 发布时间:2018-11-26 09:03 |字数:4152

    我们到达宁波的时候那应该下午两点,那会的天还不算热,但是人身体上的困意却慢慢的涌了上来,可是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。下了车以后,我们先聚集在一起,由带队的一个人先给我们讲了一些规定,至于什么样子的规定,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,因为当时比较炎热,我们两百多人就那样聚集在一颗树的下面,根本就是多此一举,因为我们谁也不会呆在那树阴下面,我们现在所期待的便是赶快找一个休息的地方。

    终于我们进入了工厂里面,然后便来到了餐厅内,到这里不是来吃饭的,因为厂里面的领导可能要给我们讲一些公司的章程,还有一些注意的事项。果然,过不了一会,一个带着眼镜,脖子上挂着金项链的人便来到了这里,他浓浓的黑色胡须,再加上那相当粗的金项链,还有那黝黑的肤色,看上去就像一个黑社会的老大一般,心中难免有一些抵触的情绪。他给我们讲了公司如何如何的好,然后又有什么优惠政策,还有一些工厂的宿舍以及就餐条件什么的,这一讲便是一个小时过去了。

    等他终于讲完的时候,我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,然后我们便开始填写工厂发给我们的入职表格,等我们填写完上交之后,我们便坐在那里开始静等起来了。然后没过多久,便让我们出了工厂的餐厅,又站在太阳一下,排起了队来,这会的我们心中不免有些兴奋来,因为要马上安排宿舍了,自己也可以休息一下了。安排宿舍的时候,因为女生的宿舍在工厂里面,所以先安排女生的宿舍。然后所有的男生都带着行李向工厂外的宿舍走去,这一走便是十几分钟路程,不过还好,总算来到了宿舍那里。那里是一个比较旧的宿舍楼,一层楼里面只有一个公用卫生间,条件可以说是相当的寒暄,但是现在身体上面的疲惫已经让我们不在关心这个了。我们找到了自己的床铺,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,又打扫了一下卫生,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看着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,于是我便打电话给她,让她出来一起去吃饭了。可是我们在工厂的周围转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什么饭店,于是两个人便说,一起随便转转吧,于是便和她在工厂的边上随便转了起来。由于人生地不熟的,所以也没有敢转多远,这便赶快回去了,可是刚到宿舍的门口,就看到和我们一起来的人已经开始向外面搬东西,向工厂赶去了。刚开始的时候,我还以为我们的宿舍要往工厂里面搬。这时一个朋友告诉我说要走了,不在这里干了,要去上海,听到这里的时候,我有些诧异,不是刚刚才住下来?,到底又出了什么问题。但是此时的自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,于是便让她也赶快回去收拾东西,转向上海。

    就在自己收拾好东西的路上,我的学长宋孝礼便给我打电话问到:“你现在在哪儿呢?”

    “哦,我正在往那里赶呢?”

    “好,快点吧,就等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挂上了电话就赶快向我们来宁波的时候,车子所停的地方赶去了。

    当我到那里的时候,所有的人都已经在那里了,当然她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那里等我了,而此时的车还没有完全到来,因此我们只能在边上等着。这时我看到了宋孝礼,于是便赶快上前问到:“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?怎么又走了呢?”

    “好像是工资没谈成吧,还有就是不招收暑假工?”他也很模糊的说到。

    “哦,现在去上海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,我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。于是便也陷入了沉默之中,过了一会车子已经来到了,然后开始往车上装行李,让她先上车,行李装好之好,我们这便又开始了新的旅程,这会的时间是下午的六点多。

    在去上海的路上,又靠着靠背打起了瞌睡来,而这时的她丝毫没有了睡意,然后便开始玩起了手机来。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,这会我已经看到了车窗外面又出现了霓虹灯,那彩色的光芒,更加彰显了城市的繁华与浮躁。想到今天所有的一切,自己的心也感觉到有所疲惫了,从我们踏着日出,一直到现在的披星戴月,还一直走在寻找打工的路上。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,这便来到了上海的一个电子厂前面,我们下车之后,这才发现天上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来,我们拿出了自己的行李,站在那一棵一棵的树下面避雨。

    雨下的虽然不是很大,但是我们二百多人就那样站着,这会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。从早上的五点多,一直到现在除了坐车就是站着,要么是酷暑,要么是下着小雨,此时的大家都想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去,但是我们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们带队领导身上。我们只是远远的看到,那个带队的在厂区门口跟一个人交涉了一会,这便对着我们说到,让我们带着行李向宿舍赶去。在去宿舍的路上,自己拿着她的行李,一个人走在她的前面,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话,只是那样彼此的走着。

    当我们走了两百多米远的时候,雨已经开始下大了,自己赶快拿出了雨伞来,她给我打着伞,我还是依然拿着行李就那样的走着,还是一直沉默。这时的自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疼痛了,因为那个大包的绳子太细了,于是感觉自己的五根手指就像被铁丝一样,狠狠的向下拽着。这会的她仿佛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情况,于是便说到:“包给我一个吧,要不然还以为我欺负你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没,没事,我一个人能拿成。”我说这些的时候心中有些犹豫,也有一些吃惊,因为欺负两个字总是让我感觉很怪。我认为自己应该可以走的再远一点,于是便故意装作坚强,没有让她拿,可是这会的她已经伸手过来接过了我右手上的一个包,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了,两个人还在继续向前走。

    过不了一会儿,雨已经下的小了,此刻自己的鞋已经完全湿了,自己的衣服也可以说像是在水里面刚刚浸泡过一样,虽然她给我打着伞,但是因为自己还拿着行李,所以一切还只能是用一颗感恩的心来回报吧。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的路吧,终于来到了宿舍那里,虽然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,可是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走了两三个小时的路,此刻的自己已经感觉到身心疲惫了,浑身上下都已经开始变得酸痛了。此刻的我们都希望自己赶快找个休息的地方,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是,可是这一切好像又出问题了,这会才弄明白,原来是工厂里面不管住,在住的地方没有交住宿费,因此我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,这会的大家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钱了,虽然有个别的同学身上还有一些钱,但是我们是一个团体,所以都要一概而论,大家也只能静静的等着解决的办法来。

    看到那个带队的跟那个公司一个人交谈了一会,这才有了解决的方法来,这方法便是让我们都把身份证交上去,就会让我们住宿了,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不是工厂的,那个是中介公司。但是现在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,我想着交就交吧,但是这会一些人已经感觉到自己像是受骗了一样,心中很是生气,但却又无能为力,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,况且时间又是夜晚九点多,又能到哪儿呢?还有一些人说,如果把我们的身份证交上去,就会很麻烦的,说不定会限制我们人身自由,还有很多其它的因素,因此有的人不愿意交,也有的人很是恼怒,大家的情绪很不稳定。

    “会柯,我们走了。”杜信明跟我说着,便来到了我的面前,他是我们的班长,这次出来的时候,也是我带着他们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现在你们去哪呢?”听了这样的话,我很是担心,因为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的走了,上海这么大,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回家,或者再找个地方,或者找个旅社先住一晚上吧。”他很是无奈,其实自己的心里面也有说不出来的苦。

    “你们身上还有钱吗?我先借给你们一点吧。”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留不住他们了,从宁波到上海,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住的地方,此刻的我们就像那流浪汉一样,可是我们却又要面对于现在的困境来。这次来这里的时候,自己的身上还带着几百元,对于现有的情况我的内心里面有说不出来的愧疚感,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两个一些钱了,希望他们可以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我们身上有。”从他的话语里面,我没有听出他的怨恨来,但是我知道,他对现在的一切已经失望了。

    “走了,会柯。”黄磊说着便和杜信明拉着行李箱向那黑暗里面走去,就那样消失在了最后的一盏路灯下面。看到他们远去的身影,虽然自己还想挽留点什么,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住了,怀着愧疚感,我只能为他们两个默默的祝福着,他们两个都跟自己一个宿舍,这次出来却没有给他们找一份顺利的工作,出于他们对我的信任,我也只能是悔恨与自责,也许生活就是如此的喜欢捉弄人吧。

    雨又开始下大了,我撑开雨伞和许多的人就那样站在雨水里面,此时的我们已经没有再多的犹豫了,很多人都交出了身份证,交到了那个人的手里面。自己这会再看看她,她也已经浑身湿透了,我对她说:“真的好无奈呀,让你出来受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打工不就是受苦的,现在能怎么办呢,还是赶快交身份证吧。”说着她便将身份证交了上去,看到这里的时候,我也很不情愿的把身份证交了上去,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了转机。那个人数了一下人数还有自己手中所拿的身体证,数量对上之后,这才给我们安排宿舍。先给女生安排好宿舍之后,然后便给我们男生安排宿舍,我们的宿舍楼与她的宿舍楼之间,隔着两幢宿舍楼,看着她进入了宿舍楼里面时,这会的心情才有所平静。随后自己也进入了宿舍里面,这会的雨,已经下的很大了,地面上已经有了差不多已经一尺深的积水,此刻的我们已经感觉到自己像终于找到家一样,虽然不是家,便是至少自己的心里面会踏实一点。

    我取出了毛巾擦了一下头发,然后又拿出了拖鞋,先换上了鞋子,因为这会的鞋子已经完全湿透了,自己的脚已经泡的发白了。而自己带的一个小被褥也湿了一大半,自己也没有带凉席,自己已经感觉到疲惫不堪,于是也没有怎么收拾,找了一个小一点的行李便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,但是自己却睡不着了,床板很硬,仿佛自己就躺在地上一样,在房间外面已经传来了打雷的声音,声音很大,我还是担心着杜信明和黄磊两个人,心里还是很愧疚的,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她,这便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说,让她早点休息,累了一天了。她回复说知道了,然后一个人便又躺在那里,回想着自己的事情来。我在心中想着,这次她跟我出来,就有更多的机会可以跟她在一起,我想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跟她在一起的。但是后来想想,也许不可能在一起了,如果她要是愿意的话,应该早就同意了,心中还是会纠结一些事情,还是会去想这些不可能的结果,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,当你想到跟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时,你就会觉得开心一些了,但是说实在的,自己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憋的实在是难受。

   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,雷声还是那样的大,天空好暗,偶尔也会有一些闪电在自己的床前闪了一下,后来雷声好像小了,而自己这会真的是困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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