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睁眼时,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。
“醒了?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我缓缓转头,看到母亲坐在床边。
母亲的眼睛肿的像核桃。
“小静,你醒了!”
看到我醒来后,她立刻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。
护士快步走进来,检查了输液和监护仪的数据:“血压还有点低,但比昨天稳定多了。”
她转向母亲,“主任说等会儿过来查房,有些情况需要跟家属沟通。”
母亲点点头,等护士离开后,她深吸一口气:“小静,医生说……”
她哽咽道:“孩子没保住……”
“还有……”
母亲抹了把眼泪,“你子宫受损太严重,为了保命,医生只能……”
我心如刀绞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表情。
我淡淡问:“周震宇呢?”
母亲愤怒地开口:“那个畜生!医院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,他一个都没接!最后还是田阿姨联系到我……”
病房门被轻轻推开,田阿姨拎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。
看到我醒了,她笑着说:“太好了,你总算醒了。”
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:“我炖了点鸡汤给你,你现在需要补补。”
我轻声说:“谢谢您……救我一命,要不是您,我的命早没了。”
田阿姨摇摇头:“别说这些。那个……”
她犹豫了一下,“警察来做过笔录了,我也把看到的情况都说了。他们说要找你丈夫了解情况,但一直联系不上人。”
我冷笑一声。
他当然不会接电话,现在八成正带着他两个好嫂子到处潇洒呢。
母亲突然站起身:“小静,我们回海城吧。今天就办转院手续,家里的私人医生已经联系好了。”
我抬头看她,“妈,我要离婚。”
母亲握住我的手:“这个婚必须离。你放心,江家的律师不是吃素的。”
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换药,当她掀开我的病号服时,母亲心疼地哭了起来。
我低头看去,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布,周围皮肤上还留着大片淤青,手腕上的勒痕已经变成了深紫色。
护士轻声说,“别担心,伤口恢复得不错,不会留太明显的疤。”
我点点头。
事到如今,疤不疤的已经不重要了。
下午,医生来查房时详细解释了手术情况。
他说得很委婉,但意思也很明确。
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。
母亲一直握着我的手安慰我。
“什么时候能出院?”我问。